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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悠悠

“苦力”的故事

  ■许国庆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八十周年的日子里,我很想要讲讲西兴协同村几位“苦力”的悲惨遭遇。

  1940年1月22日,日军以大雪为掩护,偷渡钱塘江成功,随后整个萧山沦陷,日军为了继续南下攻打,在萧山强制征用“苦力”,以搬运货物或搭建沙袋工事等。我们西兴协同村就有王三牛(我称他二爹)、单炳行(我称他三爹)等数人被强征去做“苦力”。

  据二爹、三爹生前述说,他们被强征后,在日军的挟持下向衢州方向推进。一路上,整日提心吊胆,干活时稍有怠慢,轻则吃枪托,重则遭刺刀,他们亲眼所见有数位“苦力”惨死在日寇的刺刀下。与他俩同被征去的一位张姓老乡,由于身体虚弱干活慢了一点,就被日军用枪托砸了后脑,导致神志昏迷,被日军弃于路边。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总算保住了性命,但脑部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经过几个月的沿途乞讨,最后终于到达西兴老家。当时,三爹家的亲戚前去张家询问三爹的下落,张叔由于大脑受损,语无伦次,就随口说了一句“炳行被日军刺死了,我看见的”。三爹的家人信以为真,悲痛欲绝,为三爹设置了灵堂悼念。

  据三爹回忆,日军当时不但在战场上疯狂地残杀中国军人,连俘虏兵也不放过。三爹就亲眼看见两名被绑在柱子上的俘虏,被惨无人道地杀害了。一天晚上,三爹他们几个“苦力”被塞进一间破旧的小屋里过夜,刚睡下,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三爹翻身起来查看,在一张竹榻下发现了一具被日军杀害的中国军人的尸体。他们几个“苦力”偷偷地在屋里挖了一个坑,把这名中国军人埋了起来,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日军攻占衢州后,放松了对“苦力”的看管,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夜里,趁着日军无人看管,二爹三爹悄悄地溜出了驻地,一路颠簸,逃回了萧山。三爹到家后,看到了家人为自己设置的灵堂,百感交集,家人见到他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亲人重逢,喜极而泣。

  新中国成立后,两位大难不死的老人过上了有尊严、有人格的生活,分别活到八十多岁和九十多岁才安详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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