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阮骏琳
“未知,是这世上唯一的已知,却还是会想前赴后继去探索结果的过程。”在写下这句话时,我已然不知开启了多少个未知的“盒子”了。若用时下流行话语,或许该把盒子称作“盲盒”。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其实“盲盒”这种商业模式,早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流行过一阵,然而若干年后又是如此流行,回想自己这些年跌入“盲”的商圈,感慨万千,深感无聊、浪费,却又是无可奈何。细细回想,无非是自身的好奇心和欲念在作怪。
最开始接触“盲”的阶段,是拆开了一包干脆面,拆开的同时获得了一张水浒卡。那时的我早已阅读过中国的四大名著,也知《水浒传》中有108将。而面对这拆出的第一张水浒卡,不仅被卡中人物帅气的画风吸引,更是燃起自己的收藏欲,认为商家肯定会出完整的一套108将的水浒卡,于是我暗暗给自己定下来集齐108将的目标……后来的我,可能和许多那个年代的人一样:攒好零花钱,一箱箱地购买干脆面,不断去拆面,集卡。
而第二个“盲”的阶段,是信息闭塞所导致的盲目。毕竟那个年代对“网络”这样的词汇是陌生的,信息,或者说成“消息”,那都是靠自己打听的:东边的小店到了新一批干脆面,我听说后去买,发现还是老卡;西边的小店有人当场开出一张特别版的卡,我听说后去买了几箱都未再开出特殊材质的卡;逛逛南边小店吧,先买一包试试,发现真有新卡,当即决定再买一箱试试,发现一箱30包全是同样的重复卡;北边小店搞促销,一箱面打八折,结果买来后才知道,老板把早批次没卖完的和新批次重新包装后混售……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时隔近2年,集齐了第一批次的108将水浒卡。那份心酸伴随的欢乐是我在小溪旁与卡友开出最后一张水浒卡而彻底释放的。有人或许会问:为何是在小溪边拆面?是的,那时候为了得到水浒卡,干脆面已经成了累赘,吃得都要吐了,但扔垃圾桶又觉得浪费,捏碎了喂鱼,至少还能求个心安。
当然,如今回想起这些,不仅让我明白商家是如何抓住消费者心理以及经销商那些营销手段,也让我事后知道浪费食物是多么可耻的行为,也算是一种“收获”吧。花了钱除了满足自己的收藏欲,还让我接触和明白了早年的商业模式,以及到后来和卡友平摊出资购买的方法。在如今看来,这叫“众筹”。
第三个“盲”的阶段,是懂得通过努力工作去赚钱,但却不知道如何理财。都说童年欠下的债,长大后是要还的。如今网络发达了,软件点开,天南地北想要的东西都能送到你手上,那些在童年也许没有实现的或许想要再回味的,都可以重新来一遍,但感觉一样吗?
是的,其实“盲”,自始至终都是一种感觉。是刹那间开启的那一瞬感觉,这种感觉可分为三个状态:失望至极、意料之中、超越期待。显然,正因为有其后两者的存在,按概率和比例相当于67%以上,相信更多人都愿意去尝试。毕竟,在我认为——
未知,是这世上唯一的已知,却还是会想前赴后继去探索结果的过程。
为何这样讲。因为未知这个概念大家都懂,但也就是因为“未知”才有更多的人愿意去尝试,心里的期许无非也就是那三种状态。就好像都知道买彩票难中奖,但有多少人还在前赴后继去探索自己中一次大奖的结果呢?小到一张“水浒卡”,大到人生抉择。我们生活在三维的空间世界里,对未知既是期待又是担忧,直白的人干干脆脆,犹豫的人唯唯诺诺,有人觉得生活已经充满变数,买个东西还要凭运气,显然是不理智的,有人却喜欢在那一瞬间开出惊喜即是内心的答案。理性也好,感性也罢,都无法避免我们看待“未知”这个概念的真实存在。
我经常在想,是不是站得高,真的能看得远?真的可以摆脱或者替他人摆脱“未知”因素。我曾想象自己站在足够高的山巅眺望山下的盘山路,或许恰好有两辆车相向而行,可能几秒过后会发生碰撞。此时我电话联系一个司机,来一句:赶紧跳车,否则你将会遇到车祸……司机会怎么想我这通电话?这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事实上我无非只是站在山巅之上看着相向而行的车罢了。
想去阻止的未来可能也无法阻止,想去改变的结果更不可能随自己意志改变,那么,我们就大胆地试着去接受“未知”带来的结果。
所以“未知”,其实存在于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只能去接受,或者自己去开启。但就算我们“盲”了眼睛、耳朵、鼻子、味蕾……仅凭感觉去接受未知,也不能“盲”了自己的本心。
因为“盲”,并不能逃避“未知”给你带来的结果。